第(3/3)页 云振忽然敛了笑意,指尖轻点檀木几案:“可曾注意殿下产后始终缠绵病榻?” 衣袂翻飞间寒光乍现,萧湛佩剑已抵住对方咽喉:“你动了手脚?” “我若存心害她,何需剖腹取子时以命换命?” 云振两指推开剑锋,露出腕间暗红咒印:“秘法吊住性命,需每月以精血为引。若离京城——” 他抚过案上药碗残留的褐渍:“三旬之内,药石罔效。” 萧湛瞳孔骤缩。忆起每逢朔月,云振总会送来特制汤药,饮后小雪面色确实红润许多。 剑柄硌的掌心发疼,面上仍不动声色:“活死人的血,如何救人?” “障眼法罢了。”云振扯开衣襟,心口朱砂痣赫然跳动:“倒是首辅大人该想想,我为何顶着这张脸来京城?” 窗外惊雷劈开暮色,映得他面容与记忆中的姜恪重叠。 茶汤在青瓷盏中泛起涟漪,萧湛喉间发紧。 暴雨裹胁着多年前的疑云倾泻而下——当年姜恪坠崖时破碎的玉佩,此刻正挂在云振腰间。 云振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掠过,径自离席而去。萧湛倚在雕花椅背间纹丝未动,檐角铜铃的碎响追着玄色衣袂渐行渐远。 那些直指要害的质问本就不为求个答案,青玉扳指在掌心转了三转,此刻他更在意的是方才对话里藏着的蛛丝马迹。 若那人口中的真相当真……萧湛忽觉胸腔泛起细密的刺痛,像是被淬毒的银针扎破了心脉。 暮色四合时他踏进西苑书房,姜雪正伏在紫檀案前誊写《药师经》,狼毫尖悬着的墨珠将落未落,连他立在菱花门外都未曾察觉。 “公主该进药了。” 侍女端着乌木托盘碎步而来。 萧湛接过绘着缠枝莲的青瓷药盏,氤氲雾气漫过女子低垂的羽睫。 姜雪蓦然抬头,眼底漾开清浅笑意:“今日倒比往时早半刻。” 萧湛看着她捧起瓷碗一饮而尽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。 犹记初时她总爱攥着他的袖角讨蜜饯,如今连眉峰都不曾颤动半分。 案头堆着半尺高的医案刺痛他的眼,笑安堂朱砂批注的“温补”二字,此刻看来竟像句荒唐的谶语。